在夜色裡，我再次的從空中接近了這個城市，從福州長樂機場到上海虹橋機場。
一如平常的飛行，我凝視著窗外的燈光，那是專屬於此地的標記。坐飛機的時候我總喜歡要求靠窗的位置，除了睡覺比較不會被打擾以外，更棒的好處就是可以提早感受到那個城市的氣息，晚上看著點點星火，白天則窺視著群眾在土地上雕刻的痕跡。我想在這個航班上應該沒有人和我有著相同的心情。在飛機上醞釀著，在擺渡車上發酵著，到了機場通道以後壓迫著我喘不過氣來。
我覺得我回家了。
但這是錯覺，事實上家並不存在，也沒有溫暖的迎接。只是虹橋機場，這個我到過最多次的機場（還遠多於桃園或松山機場），裝載了太多屬於物質之外的幻想。其實一切也不就是短短兩年內的事情，世事變化得太多，讓我來不及去習慣。辛辛苦苦建立的家，又親手默默的終結，讓我理解到人生其實並不太容易。也許過去的我真的太天真了，天真的以為只要想要那麼就一定會實現，但結局是，我獨自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子，然後離開。那一天在浦東機場，我覺得我失去自己的意義，失去了我覺得最寶貴的，夢想的能力。但也因為這樣的經驗，讓我更有同理心可以去理解這世上形形色色的各種生活方式。
「我所擁有最重要的，就是剛畢業時，無限可能的躊躇滿志。」
當然，生命是不斷流動的。就整個生命的長度來看，也只是那麼一瞬間，我的命運被改變了，不禁讓我感到自己的渺小，但還好最後得到的是肯定，諷刺的是，透過這樣才讓我重新回想起我原本的樣子。是我自己創造的命運嗎？又或者我只是一顆棋子？其實我就在這種矛盾中接下offer。其實我的人生軌跡，搞不好也就是幾個人的一瞬間的決定，很令人莞爾吧。不過我畢竟是個單純的樂觀者，我依然選擇天真的相信，路是自己走出來的。
在上海短短的兩天，沒有去什麼地方，這個城市我已經夠熟悉了。只在老地方待著，拜訪了老朋友，認識了新朋友，經過一段淡然的對談。我發現，雖然還未經過夠長時間的沖刷，但在日正當中的曝曬下，回憶也隱然閃爍著斑駁的反光。
最終，所有不安的流離都將轉變成為生命的琉璃，總有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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